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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视河南:我家的“人世间”故事|我的妈妈是花仙子

时间:2022-06-16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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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风缓过,朵朵梨花枝头微颤,那湛蓝天幕下的片片雪白,是我心头最纯净的色彩。

——题记

微驼的脊背,一头花白的短发,一对爱笑的眼睛,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……这是我的母亲,在仲春之时,穿梭于梨园无数朵梨花之中,林中温柔的风拂过她苍老的双颊,林中甜蜜的香陪伴着她清苦的过往。

每个夜晚的烛光里

有她为儿缝补的细密针脚

有我刻苦伏案的无尽渴求

母亲幼时家境贫寒,为了给重负下的一家人省下生活费,她不曾迈进校园一步,时常一手牵着羊,一手提着镰刀去干农活,跟着村头广播里的红歌边走边唱,偶尔遇见挎着书包去上学的同龄人,眼神里、心里满是羡慕。

“我那时候要是有钱上学,我肯定能考上大学!”母亲总是这样念叨着,把读书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,笃信知识能改变命运。

自我有印象起,母亲总是早早起床为我做饭,尽管学校离家很近,她也从不允许我赖床贪睡:“早晨的记忆力好,起来背会儿书吧。”不觉中,早起读书的习惯一直陪伴我到现在。

村子里电路通得晚,天色稍暗下来,母亲就提着煤油灯来到我的跟前,摇着蒲扇,一边为我散热驱蚊,一边满足地看着我写那些她看不懂的方块字。

晚饭过后,我继续坐下看书,她掏出针线凑着我读书的光亮,拿着我磨破的衣服和书包一穿一引,开始了她的“娱乐时光”。

我有时把书里的人物形象和有趣的故事情节与她分享,我讲得手舞足蹈,她听得津津有味,院子里的小羊听到我们的笑声,也跟着乐得咩咩直叫。

当春风悄悄吹过田野

梨花缓缓绽开笑脸

忙碌的季节

是母亲最爱的时光

梨花开时,漫山遍野一片纯白,像是寒冬一夜大雪,却香得沁人心脾。

这时,母亲就把提前晾干的花粉装到一个小桶里,带上长竹竿,再在竹竿的一端绑上鸡毛,带上工具和一家人一起去梨园给梨花授粉了。一路上,我和姐妹还有弟弟打闹、赛跑,而我总是第一个到达我们的“战场”。

我和弟弟最先爬上树,小女生们就只好在树下拿着竹竿往上挑着给梨花授粉。母亲没有上过学,却也懂得承包责任制:“相,这几棵树是你的;峰,那几棵是你的;方,那边那几棵是你的……你们有时间了就好好照料着,到中秋节的时候,谁的梨长得又大又好,等卖果子挣了钱,就先给谁交下学期的学费!”

我们听着母亲的安排,各自较着劲,但更多的时间被我用来看书了,母亲也偏向着我不跟我较真,等其他人忙活完了,再偷偷去我的“责任田”里干上一阵。凭着母亲丰富的经验和娴熟的技术,我树上的果子从来都是长势最好的,自然最先拿到学费,跑着跳着去交给老师。

种果的风险从不比种庄稼小。

我上五年级那年,大我四岁的方辍学去了广州挣钱补贴家用,还攒下生活费寄来给我添置学习用具。老师看在我成绩好,一次次为我破格延长交费时限。终于有一天,我在教室的窗外看到了母亲的身影,她从兜里拿出一沓零钱,数了又数交给老师,微笑着和老师四手相握,我终于又能踏实地坐在座位上学习了。

放学回到家,却不见我最爱的小羊前来迎接,后来才知道,为了给我凑齐学费,母亲一大早就把它牵去了集市。

“你们在院子里看书学习,它老是一直叫唤,等家里的梨卖上好价钱了,妈妈再给你牵回来一只听话的。”我眼里噙着泪水,下决心要好好学习,用知识改变梨园的面貌,让母亲的每一份付出都有回报。

梨花开 春带雨

梨花落 春入泥

大学里的某夜,我突然被梦惊醒,止不住地哆嗦起来,梦里的母亲正在大雪中连夜为我赶制新棉衣,对母亲的思念化作泪水不停流下。

天稍亮,我便坐上了回家的火车。

彼时母亲正在园中劳作,看到我疲惫归来的身影,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,将我抱了个满怀。时光拉长了我的身影,此时的我已比她高出好多。

拂去心头积淀的风尘,我重新审视着母亲。时间之笔在她的脸上刻画出岁月的沧桑,梨园里繁花漏下的光射过她的白发,折射出刺目的银亮,我不禁心头一颤。这是她和她倾注了半生精力的梨园,如荒寂沙漠中的绿洲,当我落寞惆怅、软弱无力、干渴病痛时,看一眼已是满目生辉,满心恬适。

“我的妈妈是花仙子。”我心里一直这样想着。

早出晚归,辛勤劳作,她亲手栽下的果树、亲手授粉的梨花、亲手摘下的果子,一如她手把手带大的孩子,一路经风历雨,却在岁月的流转中越挫越勇,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发光散热,以她勤劳朴实的作风,诠释着大地孩子的责任与担当。

春天又来临时,我因疫情没能返回家乡帮助母亲掐花授粉劳作,念起那一树树雪白,定是您对儿的思念幻化成的片片花瓣,在点缀湛蓝天幕增添花的芳香,散发在我的身旁,让我在远方的路上看得更清,走得更稳。

来源:河南省商丘市第一实验小学  吴芳

编辑:微视河南  张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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